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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六年是怎么过来的？

陆斩风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将时间无止境地投入到工作中，上市融资扩张，他无法松懈，因为只要一停下，许多画面会自发翻涌，潮涨潮退，他仿佛一直被留在水里，无法成功上岸。

可宋听雪却希望听见他在水里过得好，想借由此来抵消部分愧疚心。

陆斩风从未听过如此可笑的话。

他坐在车里，烟瘾发作，可烟盒里却没有烟了，他手指摩挲烟盒，借由这个动作来缓解对烟的渴望。

宋听雪从饭店里走出来，口罩跟帽子裹得很严实，在门口跟桑子瑜道别，然后打了辆车。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思，陆斩风驱车跟了上去。

出租车最终停在家酒店门口，陆斩风抬头看了眼酒店名字，熙居。漆黑深夜，街道两边停着稀散的车辆，昏黄灯光映照白雪。

在寂静深夜里，陆斩风一言不发地下车，去旁边的超市买了包烟，立在车边，寒风卷起他衣角，用手掌挡风，他将烟点燃，尼古丁的味道混合清新薄荷一齐涌入肺部。

脚边的烟蒂逐渐变多，他一根一根地抽着烟，车里保温袋放着桶桂圆红枣山药汤，那是给宋听雪准备的。

桑子瑜不知道他的饮食习惯，因为身体和胃口缘故，他对鱼汤和鸡都十分挑剔，土豆爱吃丁不吃丝，西红柿一定要去皮。

陆斩风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站在这儿枯耗时间，明明宋听雪已经完全放下他了。

凛冽寒风里站在楼下等人，那是偶像剧里才会有的桥段，陆斩风不是个沉浸在虚幻里的人。

然而宋听雪却是他所有虚幻的妄想。

*

那天医务室里，到最后他也没有看见身上带着梅香气息的少年究竟长什么模样，有同学在军训过程里发生意外，校医带着他回来做及时的应急处理。

少年躺在单床上一动不动维持那个姿势，呼吸绵长，仿佛跟绿树长影融为画框里的一体。

桑子瑜吊瓶少，打的速度快，拔针后便可以离开了。

直到离开医务室几步远，陆斩风鼻翼间似乎还能嗅到那缕若有似无的梅香，浅淡幽微，仿佛一触即散。

军训快要结束时，学校里不知是谁牵头说要去附近浅海边放松一下。

他们离海很近，搭车十分钟就到，桑子瑜和祝晓跟陆斩风说时，他先开始并不感兴趣。

“听说高一的很多人都去了，”祝晓扳着手指头数，一脸期待，“有这届高一女神，还有青年围棋冠军……但大家还是挺想看陆哥的，如果你不去，颜狗们将痛失一大福利。”

桑子瑜的关注点倒是很与众不同：“我去海边不是为了看帅哥美女，而是为了捡虫子，听说最近有几率会遇到荧光海，如果运气好碰上了，我想装一点荧光生物回来。”

陆斩风坐在露台上，一条腿曲起，手指随意搭在膝盖上，迷彩服缠在腰间，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

听到“高一很多人都会去”这句话，他垂下眼眸，视线飘远，树林隔开了教学楼和操场，医务室设在操场边。

桑子瑜跟祝晓又叭叭叭劝了许久，后来注意力转移讨论海边有什么好吃的，不知哪种食物打动了陆斩风这尊大佛。

大佛开了尊口，欠欠的语气：“既然你们真心实意地求我了，我也不是不能去。”

祝晓：？

桑子瑜：？？

晚上没有训练，出校门时人满为患，原本十分钟路程，堵了快半小时才到。

抵达海岸时正值傍晚，落日熔金，太阳半边沉在海里，半边浮在云里，一望无际的海面洒满余晖。

来海边的人里很多都是学生，桑子瑜跟祝晓两人跟野猴子似的往海边跑，热情洋溢，仿佛大海才是他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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