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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电筒光柱斜斜投在铁架床栏杆上,九月看见下铺垂落的被角在轻微颤动。她摸索着翻出枕头下的MP3,白色外壳还带着体温。当她把左耳耳机轻轻垂下去时,细白的耳机线在半空划出柔软的弧线,像手术室无影灯垂落的输液管。
“要听吗?”声音出口才发觉沙哑得厉害。被褥下的颤动停顿两秒,伸出的小臂在月光下泛着青白,指甲缝里还沾着素描课的炭笔灰。九月看着那个颤抖的指尖触到耳机,突然想起开学那天王梅梅炫耀爸爸过年从四川给她带回来的羌绣钱包,红丝线绣的山茶花在阳光下灼灼欲焚。
音乐重新流淌的瞬间,下铺传来纸张窸窣声。MP3突然跳转到《让世界充满爱》的旋律时,王梅梅猛地坐起,乱发间露出通红的眼睑。
窗外的香樟树开始显出轮廓,早起的麻雀在枝桠间跳动。九月把皱巴巴的报纸折成方块,压在教材下面。下铺床单上还留着泪痕的形状,像暴雨后水泥地上的水渍。她将两只耳机重新塞进耳朵,在渐亮的晨光里听见童声合唱正唱到“日出唤醒清晨”。
(四)
晨会结束时,广播里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九月站在高二(7)班的队列里,看着旗杆在晨风中轻微晃动。校长的声音从老式扩音器里漏出来,像被揉皱的报纸:”......请各班统计捐款金额,明早交到政教处......”
她下意识攥紧校服口袋里的塑料卡片。校园卡边缘的裂口是上周在开水房摔的,此刻正硌着掌心发疼。透过半透明的卡套,能看见用圆珠笔反复描过的数字:17.6。这个数字从昨天早上开始就烙在视网膜上——今天才5月14号,而卡里余额要支撑到月底。
食堂的玻璃窗蒙着油污,九月排在打饭队伍里数硬币。前面穿耐克气垫鞋的男生正和同伴抱怨:“我妈非让我捐100,说不能比隔壁王叔家孩子少。这下新球鞋又得等两个月。”他的不锈钢餐盘里堆着红烧排骨,油星溅在崭新的阿迪达斯外套上。
涨价通知用红笔写在黑板右下角:番茄炒蛋2.5→3元。九月抬头望着菜单,潮湿的刘海黏在额头上。免费汤桶前挤满学生,不锈钢勺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她摸了摸兜里攒了半个月的硬币,叮当声被淹没在食堂的喧闹里。
“同学,要什么?”打菜阿姨的塑胶手套还在滴水。九月盯着蒸格里蔫头耷脑的白菜豆腐,忽然想起,“绵阳小鹿”在QQ空间晒的午饭照片:青瓷碗里盛着腊肉炒蕨菜,窗台上晒的辣椒红得像要滴出血来。那张全家福里,穿白色羽绒服的女孩站在油菜花田里,背后是贴着春联的砖瓦房。
邻桌两个女生正在拆崭新的文具袋,印着日漫角色的笔尖在捐款登记表上划出沙沙的声响:“我捐100”“那我捐150吧”。
九月用勺子搅着饭菜,大口大口吃起来。洗澡等热水时,校园卡插进读卡器时发出“滴”的哀鸣,液晶屏上的数字很快变成15.1。她想起昨天新闻里那个被预制板压住的小学生,救援人员说孩子手里还攥着半块饼干。
路过宣传栏时,新贴的红色倡议书被风吹起一角,露出“汶川”两个毛笔字,墨迹未干的部分在夕阳下泛着血色的光。
晚自习时,班主任抱来捐款箱。纸箱背面还印着“徐福记酥心糖”的字样,前面贴着红纸,投币口用美工刀草草割开,用毛笔写着“汶川加油”,墨迹还没干透。九月看着前排同学把钞票塞进缝隙,纸币摩擦的沙沙声像是春蚕啃食桑叶。
九月摸着口袋里温热的硬币,听见后排男生在小声计算:“晚饭不去吃了,每天就能多存五块……”轮到九月了,校服内袋里那张五十元钞票还带着体温——这是九月省下的去年打暑假的钱,原本要用来买过冬的棉鞋。窗外暮色渐浓,远处居民楼陆续亮起灯火,像散落在黑丝绒上的碎钻。
“九月同学?”班主任的声音让九月打了个激灵。捐款箱的投币口像只等待哺食的雏鸟,九月闻到了红纸散发出的淡淡浆糊味。外婆常常说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九月,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金贵。”她枯瘦的手指拂过九月校服的拉链,那里别着“三好学生”的徽章。
九月攥着校服口袋里的纸币,听见前排传来此起彼伏的“10”“20”。她昨晚数了三次储蓄罐,硬币在铁盒里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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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你了。”生活委员把登记表往她面前推了推,表格上墨迹未干的数字争先恐后扎进眼睛。后排有人伸长脖子看过来,九月感觉耳后的碎发被呼吸拂动。纸币脱离指尖时发出清脆的“嚓”声,像裁纸刀划过作业本。
“五十元整。”生活委员的圆珠笔在纸上顿出个墨点。有人倒吸凉气,细碎的议论像粉笔灰簌簌落下。九月盯着表格上自己名字后面那个突兀的数字,毕竟大家都知道她是班里的“特困生”,一下子就拿出了五十元。后颈火辣辣烧起来。
暮色爬上窗台时,九月在宿舍楼下的小卖部前徘徊。玻璃柜里横线本标价八元,她摸出零钱包,三个钢镚在塑料夹层里叮咚作响。老板娘嗑着瓜子斜眼看她,电视里正在播海城纺织厂裁员的新闻。
公共电话亭的绿色塑料壳在雨夜里泛着冷光。九月把电话卡插进卡槽时,金属片的凉意顺着指尖往上爬。织布机的轰鸣声先于爸爸的声音传来,“怎么有空给我来电话……”雨水顺着窗框的裂缝蜿蜒而下,在玻璃上汇成发亮的溪流。
“要打算买什么学习资料吗?”爸爸突然问。九月看着窗台上洇湿的英语练习册,水渍正慢慢吞没昨天默写的单词。听筒里的机械声突然变得尖锐,像裁缝剪划开绸缎,“下个月……下个月爸爸给你补上。”
挂断时电话卡弹出,在金属槽里擦出细小的火花。走廊尽头的盥洗室传来哗哗水声,九月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雨幕中的路灯晕成毛茸茸的光团,像储蓄罐里那些被她反复摩挲的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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